神怪人物花錢乃花錢家族中極其重要而絢爛的一族。其內容之豐富,布局之美觀,考證之趣味,不但花錢中的其它族類不能比,而且其它的相關文物也難以比擬。近年來神怪錢漲幅又大又猛,80年代末市場上30,40元就能買到的東西現(xiàn)能賣上萬元。神怪錢究竟有什么魅力?它為什么上漲的這么快?怎樣來區(qū)分神怪錢的好壞?以下我們就來回答這些問題。
神怪人物花錢的種類和典故
一般意義上人物花錢相對比較普遍,從漢代的跽坐俑式樣的人物形象到清代多見的吉祥嬰戲圖,延綿不絕。但是要說及神怪類別的花錢,則主要集中在宋明之際,這個跟宋代這個人文風俗的轉折時期大有關系。宋之前,社會以宗教的虔誠認真嚴肅地對待神怪世界。宋代之后,神怪世俗化,至明三教合一為大觀。清代的神怪的地位,已經(jīng)淪落為福祿壽三星之類的生活鄉(xiāng)愿。已不復有宗教一元的含義,也少有工匠花大精力大心血戮力為之的宗教精品出現(xiàn)。所以,從精品角度來講,我們在這里所談及的神怪人物花錢,也主要是集中在宋明一段。以下簡單介紹一下神怪花錢的幾個大類:
一、 玄武信仰花錢系列
玄武信仰是宋明之際最主流最廣泛的信仰。玄武題材長盛不衰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宋、金、西夏、元、明代的統(tǒng)治者都用政權的名義來推崇玄武信仰。宋朝選擇玄武的原因是要派玄武去鎮(zhèn)壓北方的邊患,激勵自己,而女真、元蒙政權卻認為自己恰好是北方運命所在,所以也要依賴玄武。明代就更加直接,永樂帝朱棣,身為燕王,起兵成功,自然十分感謝燕邸所在的北方大神的護佑,于是,道教輝煌的武當山誕生了,玄武崇拜也被繼續(xù)推向高潮。玄武信仰不僅有玄武、元天上帝、北極大帝之類的北方崇拜,還有玄武與其他大神的組合,比如玄武與二郎的組合以及以玄武和翊圣、天蓬、天猷的四圣組合等等。
二、張?zhí)鞄熛盗?BR> 宋金元大量存世的張?zhí)鞄熁ㄥX是花錢神怪題材中的大宗。北宋統(tǒng)治者崇道以真宗和徽宗為代表。比如徽宗多次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進京,賜號“虛靖先生”。宋代張?zhí)鞄煹酪仓鸩阶呦蚺d盛,龍虎山天師道一步步興盛發(fā)達。
三、本命星官與十二生肖
宋代的本命信仰達到了一個頂峰,《太上北斗本命延生經(jīng)注》說:凡人性命五體,悉屬本命星官主掌,因而要人于本命生辰及諸齋日,清靜身心,焚香誦經(jīng),叩拜本命所屬星君,隨力章蘸,廣陳供養(yǎng),陳念真君名號,自可消除罪業(yè),福壽臻身,永離輪回。本命星官的信仰在宋代蔚然大觀,十分興盛。
四、關王擒龐
關羽擒龐(水淹七軍)這類題材多見于宋元明的美術作品中,在有宋一代,關羽的封號也逐年上升,宋哲宗封共為“顯烈王”,“義勇武安王”為宋宣和五年(公元1123年)徽宗(趙佶)敕封三國時漢壽亭侯關羽的神號,元代加封為“顯靈義勇武安英濟王”,明代封帝,所以以下“關王”錢應該在宋元之間。
五、九曜信仰
九曜信仰是佛家的信仰,他與道教的十一曜信仰是有其相近的元素存在的。都是消災求福信仰的產(chǎn)物。在宋、金、西夏、元明都有其信仰的基礎。佛教九曜神為日、月、金、木、水、火、土、羅、計都。熾盛光九曜圖頻頻見于宋代、遼代與西夏的文物遺存中。
六、其他佛道儒教題材
其他佛教題材有反映釋尊降伏鬼子母的揭缽圖、有反映思惟太子主題的夜半逾城鏤空花錢、有反映的生肖花錢密教五大明王之一“不動金剛明王”等等。儒道教題材有二十四孝與地獄黃氏女等等。
神怪人物錢的版別和價格
一、神怪人物錢的版別
不少神怪人物錢都鑄造了相當長的時間,這就產(chǎn)生了同類錢中版別的問題。首先我們在版別上需分清早晚版。
比較以下四個張?zhí)鞄熷X。(關于此類張?zhí)鞄熷X始鑄于何時有爭議。一種看法是始于元,另一種看法是始于南宋。)粗看它們都差不多,仔細看一版別最晚,二其次,隨后是三,而四最早且是頭版(頭版的概念見下面的討論)。古錢中用真錢翻模的偽品文字走樣,花錢中用早期版翻模而成的后期版也是這樣。而且花錢圖案文字復雜,后翻的時候往往加刻,改刻,或修改一點早期東西中由于磨損已不清楚的地方。這樣一來給斷早晚版帶來很大便利。因為時代不同,工匠不同,修改加刻的部分和其它總體風格就不一致了。
最上面一排是張?zhí)鞄熷X局部衣紋的比較。第一個圈中衣紋線條細亂,和其它部分線條風格不一致,應是翻模時改過的。第二個線不亂,但小衣線有黏連,右邊的兩條大衣線也有黏連。第三個兩條大衣線不黏連,但小衣線仍黏連。第四個小衣線和大衣線都不黏連。
中間一排是張?zhí)鞄熷X局部人頭的比較。第一個鼻嘴,左眼,胡子均有黏連。第二個鼻嘴不黏連,但左眼和胡子仍有黏連。第三個鼻嘴和眼都不黏連,但胡子仍有黏連。第四個鼻嘴,眼,胡子都不黏連。
最后一排是張?zhí)鞄熷X局部龍形的比較。第一個龍角亂,又多了“頭發(fā)”,眼黏連,尾不成形。第二個無多余的“頭發(fā)”,但眼黏連,尾散亂。第三個眼清楚,龍形也清楚,但龍的軀體轉折處沒有第四個有力自然。第四個各方面都好。
早晚版只是版別研究的初步。接下去我們可作如下劃分:
頭版:某類花錢的第一版。
母或頭鑄:由雕模真接翻砂來的或是范鑄的。
精鑄版:某類花錢中工藝特別精湛的版別。
這里清注意以上的三個概念都是鑒賞方面的概念,而不是考古方面的概念。頭版是指欣賞角度上的頭版:該類中神采最足,創(chuàng)意構思最好,匠心最有體現(xiàn)的版別。它不是指考古意義上的第一版:我們不可能找出某一類花錢在考古意義上的第一版,因為我們不可能有足夠的歷史資料。母是指錢幣鑒賞方面的工藝母(由雕模直接翻來的),而不是指錢幣考古方面的功能母(曾用來翻過子錢的,有同樣子錢為佐證的)。精鑄版也完全是鑒賞方面的概念:某類中制作特別精整的版別,比如特厚,字和圖的線特深特有力,銅質特好,邊穿特工整,地章特平整。
花錢版別研究的目的和古錢版別研究的目的截然不同。古錢版別研究的目的是考古方面的:版別分類是對錢幣鑄造史的腳注;而花錢版別研究的目的是鑒賞方面的:它培養(yǎng),發(fā)展,和提高我們對花錢的審美能力。
另外,以上“頭版”、“母”、“精鑄版”這三個概念是兩兩獨立的,不同的概念。比如說,一個錢是否是母和它是否是頭版或精鑄版沒有關連。
花錢的版別分類研究還剛剛起步,其發(fā)展有待于有志之士的參與和推動。
二、神怪人物錢的好壞和價格
神怪錢不但是花錢中很熱門的品類,而且比類似的銅鏡(指類似大小圖案的銅鏡)價要高出很多?傮w上來說,差的就幾十元,而好的能賣幾萬元。一個錢要是標準上品(上中級別),它必須是:(1)大或者在大小形制方面是同類錢中的佼佼者,(2)稀少,(3)圖美并且工藝精或有特色,(4)內容清楚并有考證價值。如果(1)-(4)中有一項不滿足,那么就是上偏下或中偏上的級別;如果兩項不滿足,就是中品;若三項或四項都不滿足,那就是下品了。以下是一些具有代表性品種的價格!
注:本文的第一部分在撰寫時,引用了復興致遠文化論壇上諸多壇友的部分觀點,在此一并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