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大銅章鑒賞 |
在大銅章的世界里,***一直做著不懈的努力,一直在表達著他想要的那個世界,獨立而充滿思考的光芒。他說:“我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一種語言,它是沒有國界、沒有性別、沒有年齡區(qū)分的;我也一直在訴說我對于這個時代的一種態(tài)度,它是自我的、是個性的、是獨特的!倍渥髌贰毒瓢伞坊蛘哒窃谀(gòu)著這樣的一個世界。 《酒吧》是***分別于2008年和2011年創(chuàng)作的兩枚大銅章,它們?yōu)槲覀兂尸F(xiàn)了一種極富視覺挑戰(zhàn)的畫面感,也給了我們一次深邃而嚴肅的思考歷程。***的作品如《不變的風景》系列作品一樣,總是承載了一種認真而嚴肅的思考,是對人類生存的溫情關(guān)照,也是透徹的批判。 2008年創(chuàng)作的《酒吧》,在消極的視像之下尖銳地表現(xiàn)出當代生活所經(jīng)驗著的身體與精神的極端變異。可以說2008年的《酒吧》是懷著憐憫與憤怒完成的,作者經(jīng)歷的不僅僅是一次批判,還是一次嚴肅冷靜的思考。這種思考被置于一個特定的環(huán)境之中便呈現(xiàn)出巨大的張力,也完成了表達所需要的折射強度。《酒吧》從微觀的、現(xiàn)時的角度來展現(xiàn)某個人類生存的片段。2008年的《酒吧》畫面中心是一個赤裸的女性形象,省略五官,夸張表現(xiàn)女性的胸部與臀部,四肢與頭部呈現(xiàn)出羸弱變形,一頭女性的長卷發(fā)波及半個畫面。女性手中端著一杯酒,酒杯下方是一個醉倒在桌子上的男性形象,同樣的省略五官,頭部與四肢也同樣的細弱無力。男性手中的酒瓶已經(jīng)傾倒,酒正順著桌沿灑到女性的大腿上,下方一雙高跟鞋赫然立在那兒,女性的變形的雙腳肆無忌憚的赤裸在地上。順著女性手中氤氳的香煙,我們看到背景中是無數(shù)的酒瓶,無數(shù)若隱若現(xiàn)的狂亂的人們。整個畫面中,我們看不到表情,看到的只是人與人之間的隔絕和虛偽的歡樂。 這種省略在與2011年的《酒吧》形成對比之后,更加深了這種省略的消極意味,它省略的不是喜怒哀樂,而是人作為人的思考能力。沒有表情的人類在酒吧里本身可能就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符號,夸張的女性形體本身也是酒吧文化中的一部分,但是在浮雕藝術(shù)獨特的沉默氣質(zhì)里,我們總是不由自主地被帶入一種不安的氣場里,在被定格的瞬間動態(tài)里,我們思考著前因后果,捕捉著刻刀的每一處細微脈搏,仿佛能聽到它的每一次吶喊,每一次絕望,每一次悲傷。就像女子那一頭瘋狂奔涌的長發(fā),它可以是女子唯一的遮羞布,也可以是汪洋的烈酒,更像是創(chuàng)作者煩悶的心緒,或者說是一張張開的巨網(wǎng),奪去了女子燦爛表情的光澤,蒙蔽了男子的心,醉倒在汪洋的烈酒里,似乎還能做起孩童時候五彩繽紛的夢。 從某種意義上說,2008年的《酒吧》也在講述一個童話,是喪失的童話;也是一則寓言,是自救的寓言。 而時隔三年,再次推出的《酒吧》拋掉了2008年《酒吧》里的冷漠、隔絕姿態(tài),重新尋找人類話語和思考的能力,舍去創(chuàng)作中因欲望化表達需要而形成的夸張、變形、扭曲,以一種細膩而真實的表達為我們呈現(xiàn)了另一種“酒吧”。2011年《酒吧》的畫面中心是兩個相擁的有著豐富表情的女性,那些傾倒的酒杯和在這對相依相攜的女性形象背后狂亂的人們都顯得遙遠而不真實。這個作品肯定是哪里抓住了我們的心,否則怎么就聽不到一絲絲的喧鬧嘈雜呢?我們在2011年的《酒吧》里沉默,懷著隱隱作痛的心,像是在憑吊,又像是在追憶。我們沉默,心卻吶喊了起來。 酒吧,這樣一個聲色犬馬的場所,它是虛幻的,片刻的麻醉也拯救不了現(xiàn)代都市人那顆冷漠、孤獨的心。 在浮雕藝術(shù)里,創(chuàng)作者尋找著最大程度的表達的可能性,他可以借助場景、借助情節(jié)、借助光和影;而我們卻在它的影像里尋找著有關(guān)于我們自身的歷史、生存現(xiàn)狀以及不可預(yù)知的未來,我們沒有什么能借助的,我們能依靠的便是我們自己話語與思想的能力。我們,所有的我們都在這瞬息萬變的世界里尋找著屬于自己的表達,這是存在的證明,更是尋求認同的方式。 |